41. 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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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越然坐在沙发上，脸部肌肉紧绷着，看着面前的剧本。一旁手机里的一点消息通知都能让他惊慌失措。

经纪人张耀昆坐在一旁，手机关机，他看着何越然，似乎想说些什么。

斟酌了很久话术，他开口，“你不用担心，更不用自责。明天我们再发布声明，对她不会有任何影响，但是对你会有很大的帮助。”

何越然听到他的话并没有抬头，完全不为所动。此时手机震动，两人同时看过去，何越然抢先拿起。

一条消息进来，“你看，很有成效。”

他有些烦躁地把手机扔在一旁，张耀昆帮他捡起来，看了对话框里的文字，这才将手机还给他。

“别看了，我知道你看不进去。”张耀昆说，伸手把何越然的剧本抽走。

“你干嘛？”何越然面色不善，语气很是疏离。

“我知道你在等田嘉言的电话，但你也看到了，这种事对她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她的公司也不会放在心里。你们是朋友，她随随便便就能帮到你，而且，”

张耀昆笑了笑，眼睛眯起，推了推眼镜框，“这件事不是你和赵玉晴说好的吗？现在又摆出这种不情愿的神态做什么？”

何越然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内心深处最纠结，最想掩饰的想法被毫不留情戳破。

张耀昆摆手做安抚状，将剧本送回他手里，笑道，“好，我闭嘴。时间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你早点休息，明早我保证在你醒来之前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过你最好不要和她通电话，这样我也能编出一个你高烧不退的理由。”

门被关上，屋内独剩何越然一人。

过分安静的环境让听觉无比放大，墙上钟表的滴答声像是大事发生的前奏一样，规律地摆动惹人心慌。

回国以后，一次次自我介绍但却被无视的感受令他无比难堪。曾经在校园里众星捧月的何越然却在走进社会中被数次嗤笑没有天赋，各方面都差了一点。

何越然接受不了如此平凡平庸的自己，尤其是在曾经喜欢自己的人面前。

赵玉晴说田嘉言是个很聪明的人。但太过于聪明的人是会让人嫉妒的。何越然当然知道她和他说这些事的原因。职场内，谁没有几个不对付的人呢。

不知道是不是和公司前辈打招呼被无视的原因，何越然那一刻就像是被下了蛊一样，答应下来。赵玉晴说这件事能帮到自己，她还说这压根不会影响田嘉言，而且绝对不会让田嘉言知道。

于是何越然配合那一出醉酒的戏份。他可能要感谢陈雯静提出喝酒的主意，要不然那天晚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顺水推舟，何越然不拒绝就是在全力配合。

但他现在很害怕，网上的舆论让他十分心慌。他想起之前在片场和田嘉言一起讨论剧情的时刻，大家一起聚餐打闹，那时候他完全没想过这些。

过往的一切在他面前一幕幕展开，欢声笑语离他越来越远，无言地谩骂着自己的恶劣行为。

他想，自己可能会失去一个很好的朋友。

何越然把头埋进膝盖里，双手捂着耳朵，痛苦又纠结。

—

程阳澈收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他浑身都是泥点子，捧着鲜花，开心地笑着，和众人拍了张大合照。

回到车上，他问大呼要自己的手机，“帮我充电了没有？”

大呼愣住：“你手机没电啦？”他说怎么今天阿澈一条消息都没收到，还以为大少爷人气消散，杀青了都没朋友问候。

“算了，先回去吧。”

趁着程阳澈洗澡的间隙，大呼把他的手机充上电，还顺带点了外卖。他兴致冲冲，左看右看，自言自语道：“是有点简陋了，简单庆祝一下算了。”

过两天休息的时候，一定和大俊一起拉个横幅，上面就写“热烈庆祝阿澈新剧杀青大吉暨田嘉言恋情曝光之喜！”

到时候开瓶香槟！

想象着美好的愿景，大呼美滋滋地摆着那几道菜，嘴里哼着小曲。

卫生间吹风机的声音停下，程阳澈走出来。困意袭来，他一脸疲惫，摆手说自己不想吃东西，却被大呼劝阻：“好歹吃一点嘛阿澈，庆祝你杀青。”

看他那满心期待的样子，程阳澈不想扫兴，于是就走过去，刚拿起手机，就看到了一连串的消息。

其中徐子昌一个人发了至少有二十条，姚语也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程阳澈点进去，脸色骤变。

“田嘉言谈恋爱了？”他声音冷下来，大呼正在倒酒的手一晃。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一脸无所谓道：“昂，今天下午的事情吧。”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质问。

大呼此时彻底傻眼，他说为什么大少爷今天下午反应这么平静，亏得自己还以为他认命了，合着压根不知道啊！

“阿澈…”

此时程阳澈一脸严肃地看他一眼，已经拨通了大俊的电话：“把田嘉言经纪人电话给我。”

“不是，阿澈，你别冲动。”大呼立刻阻止，又对电话那边喊，“大俊不能给啊！”

程阳澈皱眉，厉声道，“你干什么？她被人买通稿黑成这样，耀星居然不管，这和她之前的公司有什么区别。”

大呼苦心劝阻道：“阿澈，你还记得吗，她当时和你上热搜那次，没等公司回应，她自己立马就否定。但今天等了这么久，耀星肯定早就知道，却能放任不管，阿澈，你知道行业规则，这就等同于默认了，你为什么非要淌这趟浑水？”

程阳澈把电话挂断，点开热搜面，把手机直接扔给大呼，“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