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入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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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陆向游刚开了个头，却又顿住了。

说实话，陆向游在这个世界其实也没有什么志向，也没有什么舍弃不了的羁绊，更没有什么必须要完成的事情，没有对群雄并起，要站立在群雄之巅的热血——

就算有那么几个瞬间受到原身的影响而有些冲动，但是这些在陆向游的心里终究不长久。

他只是一个精怪，凡人对他来说，没什么所谓。

像是曹嵩曹腾甚至是刘狸这些人，对于陆向游来说，不过是比擦肩而过的路人要亲近一些的关系，他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让曹操这个任务被污名化，让那小狐狸出气了便是，要说未来，真的就是将他问住了。

“我就是冥冥之中觉得，阿瞒你似乎还没有入世，你今年变了许多，倒是说不上来哪里变了，也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好，只是人这一生，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也便过去了。”

曹腾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子主意大，他说了，也不一定能说动什么，倒是他这个糟老头子早就看开了，原先他不喜欢阿瞒，也是莫名其妙地不喜欢，只是后来阿瞒自己崭露头角，小小年纪就有了不一般的主意，倒不像一个凡人了。

“我这一生……”陆向游倒是真的没想过将这一生当自己的一生来过，今天听了曹腾的话也愣怔了一下，他本以为他一直都在红尘之中，谁能想到红尘中人却说他未曾入世。

“也罢，是我太心急了，你尚年幼，还说得什么未来与以后呢，这话，等你大些再想罢。”

曹腾见陆向游蹙着眉冥思苦想的样子，知道陆向游是没有想多，他自然不能胡乱给陆向游指定方向，免得将孩子的心养大了，反倒不美。

现在朝中势力也一直在互相掣肘，也还有时间给他这个孙子慢慢琢磨。

曹腾对曹嵩倒是没有抱什么希望，曹嵩能够平平安安活到岁数，即使平庸一些，他也已经很满意了，可是曹操不同，曹操让他看到了所谓的可能性，现在这个孩子倒是没什么在意的东西，激不起这孩子的斗志，纵使手上攥着千百件厉害的武器，他也不会主动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被动得很。

况且这孩子的嘴也笨，不懂得自己为自己澄清什么，上次西市之约的真相曹腾自然是了解的，他原本以为曹操是为了澄清自己所以创办了“布言布语”，可是又有谁能够想到，“布言布语”出现之后，曹操愣是没有用任何一天的任何一个版面为自己辩解——

不仅如此，曹操还将之前跟自己有过节的胡车儿用了起来，这份度量，这种不依据世人的家世权势来结交英豪的方式，自然让人高看几分。

若是他的身体还康健，自然要将如此好的孙子好好地培养，只是他的身体他也知道，过了这个冬，也就没有几月的光景了，曹操如此锋芒毕露，也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之后我帮你把胡车儿他们都撒到城外去，大家都在城里，这不是故意往那些人的眼皮底下凑么，阿瞒你也……可以稍微胡闹一些。”

曹腾把权利攥在自己手里这么多年，也不可能没有几个人或者是一点力量，现在的三派势力，他们这一派反倒像是中立一般，两边都想拉拢，可是两边都有些忌惮，若不是他撑不了多久了，他也想看看，这阿瞒，到底能走多久。

陆向游还是挺乐意听曹腾的话的，他现在也知道自己日后需要韬光养晦，像是在原著中一样，前面的十几年，曹操这个人，就只能是个喜欢在山上山下闹腾，胡非为的小混混。

其实陆向游看着三国演义也觉得有些矛盾，若是曹操小的时候一点技艺也无，只知道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么长大了之后哪里来的那么多气运够他挥霍呢？许是这个世界的反派滤镜给曹操糊得太厚了，厚到大家只能咬牙切齿地说曹操只是个奸雄，无论是什么，都要配个“奸”字才肯咬牙罢休。

“嗯。”

陆向游乖乖地应了下来，曹腾的年纪大了，精气神吊着这么久也有些倦了，摆了摆手算是让陆向游自己去找事情做，陆向游帮曹腾躺平，整理了一下被角，这才开始往门口走。

没有入世吗——

陆向游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浑浑噩噩的，眼前的东西似乎看得不清晰，模模糊糊得似乎有了重影，他不知道这个状态到底是原身本身的状态还是他自己的，在门口刚打开门，冷风一灌进来，陆向游只觉自己眼前一黑，“咚！”

地一下就没有了只觉。

刘狸本身站在院子里闲逛，将今天刚看得字在雪上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比不上陆向游之前写的，不知道怎么的，手下的字就只有“阿瞒”二字了。

刘狸耳朵尖，听见后面门开的声音，本来是兴奋地站起来朝着阿瞒迎去，最后眼里的兴奋彻底转换成了惊恐——

“阿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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