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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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人坐定，林朝珍很有眼色的给这父子俩都端了茶水上来，卫暄依旧是君山银针，但是元章帝却是一碗杏仁露。

卫暄抬眸看了一眼林朝珍，若是他没有记错，之前元章帝并不爱喝这东西，他年纪大了，不喜欢吃甜的。

“五郎这次辛苦了。”

元章帝饮了口茶，这才情真意切的说道。

卫暄急忙推辞：“父皇严重了，叔王薨逝，儿臣为晚辈，都是该做的。”

元章帝这个人，虽然心上并不大记挂他们这几个儿子，但是这人却从不在面上显现，说话都是一副慈父心肠，也只有真的身处其中，才能明白这其中的不同。

“五郎不必谦虚，你兄弟几人，也就只有你，愿意为君父分忧。”

说起这个，元章帝语气中倒是带出了几丝感怀，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卫暄神色微动，但是却什么都没说。

此时这话他也说不了什么，元章帝不满二皇子和三皇子回避此事可以感叹，但是这两人却是他的哥哥，他为人弟弟，又如何能对哥哥的言行妄加评论，再说了，这两人不愿去，也与元章帝的风脱不了干系，他对太子千娇百宠，恨不得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尽数给了太子，又置其他儿子于何地，二皇子和三皇子好不容易在京中有了势力，若是此时离京，只怕横生变数。

倒是他，既不居长也不受宠，日后顶了天便是个王爷，这等苦差事，自然该他去的。

看着卫暄不说话，元章帝心底倒是感叹了一声，这孩子还真是个老实孩子，眼底的神色也温和了不少，不过到底也就止于此了，对元章帝来说，他的所有父爱，都已给了太子了，旁的儿子，并不能动摇他的心神。

“五郎，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这次的事情你办得漂亮，只是如今因着河东的灾情都不大稳当，朕与几位相公也宵衣旰食的在忙这个，你的功劳便先记下，等日后加冠，父皇必然给你好好赏赐。”

看着元章帝柔和的神情，卫暄心底倒是没有什么波动，只是脸上勉强笑了笑，低着头道：“一切全凭父皇做主。”

他做这件事，其实并不稀罕元章帝的什么赏赐，也并未期待过会有什么赏赐，他知道元章帝的性子的，从来不会给除太子以外的任何皇子期待，某些时候，他的冷漠都会让卫暄疑惑，自己到底是不是元章帝亲生的，这样的日子他过了这么多年，一开始也会有不满，但是如今却已经习惯了。

不过习惯归习惯，脸上却不能漏出来，元章帝自来心思细腻，若是觉得他性情冷漠就不太好了。

看着卫暄有些遗憾的样子，元章帝心里倒也生出几丝愧疚，不过一想前朝夺嫡的血腥，却又绝了这个念头，温声道：“你也莫要难过，你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还能亏了你不成，这次楚王世子进京，我原本便打算与他选妃的，如今你也到了这个年纪，到时也与他一同选，等成了亲，便也有个人照应你了，到时父皇亲自给你挑个好地段开牙建府。”

卫暄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元章帝竟然有这个打算！

“父皇……”卫暄心中惊诧，脸上也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看着他如此，元章帝却笑了笑道：“你二哥和三哥俱已成婚，如今你和太子年纪也不小了，便是不能娶正妃，取个侧妃也是应有之义，这话你母妃在我耳边已经叨叨了有些时日了，原本我想着你还小，如今想来却也不小了，这件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卫暄忍不住握了握拳，对于自己的婚事，他早就知道自己是无法掌控的，但是却也没有想到会来的这般急，一时之间他有些想不清楚元章帝的意图，不过事到如今，想要拒绝却是万万不可的，他现在已经十六岁了，在这个年代来说，也已经不小了，之前一直被困在宫中，根本无法发展自己的势力，如今若是能够成婚，便能封王建府，到时候，能拉拢的资源便多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等大事，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卫暄垂下了眸，心里却在思考元章帝这次突然提出这个的原因。

看着卫暄应了，元章帝倒也不意外，这个孩子他看着长大，性子虽然独了些，但是还是个听话的，所以他在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从没有想过卫暄会拒绝，这件事里面，唯一有些为难的，却是薛淑妃和靖国公那边……

“行了，你这一路只怕也累的不轻，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