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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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观地来说，间桐雁夜绝非一个彬彬有礼的绅士。

用现世的词语来说，间桐雁夜就是一个钢铁直男。

安米巴格拉西看着今天请求同她一起出门的master，这一路上他可谓是十足地殷勤，主动替她拎包刷卡，换身服饰都能客串客串执事，就连她从书店里抽出一本叫《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的书的时候，面红耳赤的间桐雁夜还是乖乖地结账了。

……有趣。

安米巴格拉西摸了摸下巴，她还挺想看看这家伙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的，要不等下再在商场逛个两三个小时？

“……王，我已经走不动了。”

拎着几个大袋子走了一路的间桐雁夜喘着气，听到安米巴格拉西啧啧地感叹“就你这破体力”也不过莞尔一笑。

因为他们的方向，此时已经掉头转向了间桐府。

间桐雁夜瘫倒在沙发上，一副我已经是条咸鱼的模样，坐在他对面的安米巴格拉西抽了抽嘴角，一脸嫌弃：“瞧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饥不择食地将你榨干。”

间桐雁夜浑身一个激灵，一个懒驴打滚爬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感觉搓了满手的鸡皮疙瘩：“王！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果然是钢铁直男，没见过世面的处男。

安米巴格拉西没理他这句良家妇男的宣言，朝后靠了靠：“所以说，你今天想对我说什么？”

“……这么明显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挑了挑眉，“我倒是不介意偶尔尝尝清汤寡水……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我的青睐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东西。”

间桐雁夜决定当做完全没听到过那一句话：“王，我有件事想要告诉您。”

在看到她皱眉的瞬间，间桐雁夜当机立断继续道：“昨晚，我看到了您的过去。”

他想起梦中的她在看到夏哈特时还是不可抑制冒出的欣喜，想起她故意对夏哈特视而不见，想起她在王座上那声叹息，垂下了眼：“无意中的冒犯，我很抱歉。”

他想，他也许能够理解她那时的心情，厚脸皮说上一句感同身受……也许也不为过。

有的人有份感情，也许你会特别看重但对方不会。

就像间桐雁夜可以接受葵嫁给了时臣，也许安米巴格拉西也可以接受夏哈特和她的立场不同，但是，夏哈特不应该以曾经的羁绊为筹码，葵也不应该为了顺从丈夫而舍弃了樱。

再怎么样都无法释怀。

也许还是喜欢的，但是却不像这些事情发生之前那样了。

“见到了您和那位夏哈特的事情……我很抱歉。”

“哼，你这个口气，你是想同情我？不对，你还没那个胆子。”

安米巴格拉西眯起眼，明明是笑着的，却给人一种森然的凉意，“惺惺相惜？间桐雁夜，你还真敢想。”

“我与你可不同。你只是单纯地连说出心意的勇气都没有的怂包而已。”

惺惺相惜？

如果不是她被迫离开故乡十三年，又怎会发生这种事情。

间桐雁夜可是从来不曾争取就主动放弃了，不过只是区区的master……

“如你所说，我只是个胆小鬼而已。”

因为太过在乎，所以连这份不过姐姐对弟弟的温暖都不像失去；因为太过自卑，出身肮脏的间桐家连追求葵的勇气都不敢拥有。

“……这种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如果早知道远坂时臣没有办法让葵幸福的话——！他一定会……

……把葵交给其他一个更值得托付的人，最好是远离魔道之人。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宛若败犬，他的双手紧紧地互相扣着，眼眶红了一圈却未曾落下泪来，安米巴格拉西望着这样的间桐雁夜闭了闭眼：“你继续说。”

“我有一件事，在几天前就想告诉您，您那时候的打断……想必也已经猜到了吧。”

男人甚至露出个笑来，温和得像是刚才低沉的情绪不曾存在，“我想要活下去，在这一次圣杯战争中。”

这一次安米巴格拉西没有打断，相反，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我没有办法放心樱。”

他的目光转向了二楼，那是樱的房间，“她是我参加圣杯战争的唯一理由:我想要让她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生。”

这个男人仍然是温和地笑着，掷地有声：“为此，我可以付出所有。”

安米巴格拉西毫不怀疑他的决心。

如果说在意识到葵不怎么在意樱之前他或许还会因为心中的爱情而动摇，但现在就连远坂葵亲自拜托他放弃都绝无可能。

她喜欢他这样的执念，否则也不会收下他为臣子。

“我曾经以为只要让樱回到远坂府就可以了，我也曾经以为只要让脏砚放弃对樱的‘改造’就足以实现我的愿望。”

间桐雁夜想着仅凭着一股冲劲就来到圣杯战争的自己，他那个时候将事情考虑得那么简单，“我想过把樱送到国外，我想过把樱送到普通人家，我也想过毁掉樱的魔术回路。”

可是没有一个想法是万无一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