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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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堡地处蜀中，交通极为不便，是以唐门弟子轻功普遍出色，唐家还研制出了一种能于空中滑翔的机甲风筝，名唤飞鸢，配合着唐家心法与轻功，山岭之间高来高去不成问题。

唐之袖离开饮露峡时拐道去了一趟内堡，从敏堂内顺出一只大型飞鸢，直接从山上飘了下来，随后才发觉时间尚早，倒不急着回家了。

唐家集中人来人往，远比唐家堡热闹许多，唐之袖一路走来买了不少东西，双手拎着入了内集，熟门熟路地走向其中一家院子。

“阿贾爷，在不在？”

她站在门口连喊了好几声，才有伙计匆匆跑出来开门，见是她来了，立刻端出一张笑脸道：“原来是之袖姑娘，里面请、里面请，贾大爷在外头卸货，您坐一会，小的现在就去问问。”

唐之袖笑着应了，待伙计出去后，她立刻放下东西，跑到后头菜园子里，在一丛竹子间扒拉几下，笑眯眯地抱出一只黑白相间的竹熊。

所谓竹熊，说的通俗点就是大熊猫！

也不知道是时代不同，还是唐家堡风水好，唐之袖记忆中被当成国宝的熊猫，在这里居然随处可见，而且都不怕人。唐家堡内常常可以看到竹熊拖家带口出现在人类居所附近讨要吃食的情景，唐家集周围的竹熊虽少，但若仔细去找，也能找到几只。

伙计的动很快，唐之袖抱着小竹熊才回到院子里，便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大笑着走进来，看着她的眼神非常慈爱：“袖袖何时回来的？噫，你又去抓这黑白熊，赶紧带走带走，可别再放我园子里。”

“别呀阿贾爷，滚滚这么可爱，放你这和你做个伴多好啊。”

唐之袖抱着萌软的小竹熊一阵上下其手，而后又拿了竹叶逗它。

“我走的时候它才那么一小团，毛都没长好，一晃都已经这么大了。”

“你还好意思提这个！”

老者立刻吹胡子瞪眼，不等他发，旁边的伙计便笑嘻嘻地解释：“之袖姑娘，你不知道，这竹熊跟成了精似的，有一阵子什么都咬，天天来菜园子里转悠，弄坏了好几层篱笆，贾大爷这是怕了它。”

“去去去！外头货还没卸完，盯着去！”

老者直接将这多话的伙计赶出了院子，而后自己进屋净手，拿了一小壶酒，坐在院子中开始啃唐之袖才买回来的酱鸭爪。

唐之袖给怀中的竹熊理了理毛，也拿了一只鸭爪喂它，同时笑道：“此番回来得急，没给您带什么好玩意，这些都是集子里买的，您将就一下。”

老者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些。“你去见过怀智了？说了些啥？”

“师尊没说什么，不过顺其自然。”

“你呀，就是心宽，怀智如今也是诸事不管，惯得老幺都快张狂得没边了。”

老者吐出一小节骨头，不以为然地摇头。

唐之袖听在耳中，微笑不语。眼前这个敢肆无忌惮评论唐门四老的老者名叫唐贾，不过很多人都不知道，他还有一个更显赫的名字，唐怀仁。

唐老太太共生有四子，可唐怀仁却是已故的老门主在娶亲之前，与一侍婢所生的庶子。唐老太太精明能干，嫁进唐家后很得老门主敬重，唐怀仁并非老太太亲子，又占了长子的名头，如此一来虽未受到打压，可到底不得长辈看重，是以他心中一直存着郁气，与嫡母和嫡出的弟弟们关系并不好。成年之后，唐怀仁也试图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但几次均是出师不利，兼之又有唐简始终在头上压着，最后他一气之下回了唐家，给自己改名为唐贾，专心打理起家族产业。

这些年来，唐贾虽然给嫡系找了不少麻烦，但也发掘了许多人才，如唐之袖，当年便是他从一群玩泥巴的小孩子中找出来，亲自送去演武场的。同时，唐贾本人在生意上的眼光也是可圈可点，他带着侄儿唐傲生一起，在唐门的商路拓展方面着实做出了不少贡献，因他一直没惹出什么大事，老太太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这个时常在唐家集蹦跶的庶出子不予理睬。

唐贾管着家族生意，对于江湖上的大小消息相当灵通，唐之袖没事就喜欢来他这里坐坐，唐小婉之事唐怀智不肯细说，她第一反应便是来唐贾这打探消息。

“阿贾爷，你可知小婉小姐和藏剑叶五庄主之间到底是咋回事？”

唐之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面上皆是好奇之色：“我此次回来，流言蜚语听了一耳朵，却无人肯正经与我说道一番。”

“你这丫头，真把阿贾爷当说书的不成？”

唐贾先是笑骂了一句，随后便兴致勃勃地对着她八卦起来，俨然一副憋了许久终于有机会倾诉的样子：“这事说来话长，小婉你熟悉，就那么个伤春悲秋的性子，但这藏剑的五庄主叶凡，可是近两年来声名鹊起的风流人物。据说叶郎君年幼走失，藏剑山庄久寻未果，都以为他早已死了，谁料十一载后安然归来，竟生得丰神俊朗，才华出众，令藏剑众人大喜过望，这事当年在江湖上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这两三年间，叶郎君时常出入长歌门、万花谷、扬州秀坊等风雅之所，结识了不少文人雅士，听说是为了寻找走失时收留过自己的师傅，可惜一直未得消息。”

“这位叶郎君的师傅，是个怎样的人？”

唐之袖插嘴问道。

“只说是位高人雅士，姓甚名甚倒未曾说。”

唐贾摇了摇头，显然对此并不看好，“偌大一个江湖，喜着白衣的风雅士人多如牛毛，叶郎君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了许久都不见人影，想他师傅若非不在人世，便是不想见他。”

唐之袖听了只轻轻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阿贾爷，而后呢？”

“而后？你不是见着了么。”

唐贾灌了一口酒，继续道：“秀坊这类地方本就女子居多，叶郎君未寻到师傅，却把几处风雅之地的那些女弟子招惹个遍，他武功才学均属上乘，容貌俊俏又家世不凡，三年下来，藏剑山庄以精金所铸的门槛险些被说媒之人踏破，叶郎君自己也得了个‘放浪公子’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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