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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气转冷,疏忽间便落红颓丧,碧流稀疏。方晨起时天就变了,淅淅沥沥落下雨来,秋霖霏霏,最是缠绵不尽,更兼那雨落疏桐,霜寒并至。
小鸾昨日伤了头,又饮了许多酒,更在水上,凉石凳子上受了风,一时邪气压正,竟泛起病来,便是常开的丸药也不中用。
咏卉更在床边啜泣,连连自责自己未有顾好小鸾。晴娘虽急,可文大夫说着不是急症,还是往日病根子未愈,一时激发出来,此次一齐治了,反倒是好事
。
如此也便罢了,遂嘱咐夏氏着意照看小鸾,又为咏卉小鸾告病请假,方去衙门。
却说小鸾听得咏卉哭得脑袋疼,她本病中,哪里耐烦应付小姑娘家,只心中硬挺着自己是个丈夫,不好与她发作,只好捡了个理由,叫她去抄经,
“定定神,也好为我积福。”
这话虽说的不像,可咏卉昏了头,正好应付她。方赶了咏卉去自己房中为小鸾抄经,才得个安静。
夏氏并不敢来扰她,只好好帮她掖了被角,抚稳枕头,又复放下帘子挡了那风,却不敢把那窗扉闭合,因小鸾嫌房中厌气,故仍留了条缝。
昏昏沉沉间,忽闻得花香扑鼻,小鸾正是纳闷,勉力睁开眼,却见一女子正坐在床前,瞧她醒了,忙上来,原来是胡洗容。
“我知你病了,来看看你,省得你病中郁闷。你那表姐是不省事的,没得让她烦你。”
正是一语中的。
胡洗容捻手为她拾掇一个软枕来,扶她靠了,又为她扯了扯被角,方坐归。
小鸾蓬着头,黄黄脸儿,倚着锦枕方才借了两分力,咳嗽两声,
“咳咳,是你的好心,我知道的。只是这病却是我自个儿惹得,与旁人无关,你休要与她理论,她自然辩不过你,只怕钻了牛角尖,又要我来费神。”
说着便没了气力,只伏在枕上喘气。
胡洗容见她这番姣弱不堪,哪里还会多话,只一并应了小鸾,安抚她。
小鸾心思何等敏觉,又怎会不查她的用心,也不细理论,只奋力朝她笑道:“总是我没用,亏得自己平日还要逞能,以后我再不会了。”
胡洗容只点点头,朝她笑道:“王家已被我送走了,再没旁人知道,是我奶母家的亲戚办事,信得过的,你放心。”知道小鸾累心此事,胡洗容先交代了,好不叫她多心。
小鸾正要问及此事,听她说了,感激一笑,
又道:“我还有事要交代你,你来。”说着便朝她招手,又从里侧柜中抽出一本书册来,那书页早翻烂了,胡洗容原不想接,只瞧着小鸾病的不行,故接了。
方听她道:“这是徐家的传世之作,你拿去与娇娘,她自会动作。”
便再说不出话,惊得胡洗容忙与她倒了一杯温水来,又唤来夏氏,一阵忙活,才好容易安抚她睡了。
胡洗容告辞,路上揣着那破烂笔录,心中总是不安,她总觉得小鸾这番动作与以往很是不同,只怕是个大动静,又不愿撒手,心底里暗自鼓动自己,又想平日里听小鸾胡诌的那些话,便生了百倍勇气。
这番探病罢了,咏卉才被放出,虽不服气,却不敢惊扰小鸾养病,只在房中拿着那新裁的荷包撒气,一意要铰它,全不在乎自己为它伤神到三更。
急的身边的小丫头直哭,边哭还边骂道:“你何苦拿它置气,大半年的心血呐,又是描样子,又是配颜色,又是嫌缎子不好,还要侯府里开了库房,裁了整匹的好缎子来配它,恁样纤巧心思,今个儿又怎要闹着铰了它,岂不干脆就不白费这心!”
说着便抱了这簸箩去了,再不肯与咏卉。
咏卉只淌下两行泪来,懒懒靠在榻上,也不抹泪,只任他流,她却并不怪小鸾,如此事端多回倒是自己的随心害人。
又想着表妹还在病海中磨魂,又粗擦了眼泪,心中暗暗发誓:此生不会再任性妄为,必要周全体贴才是。这倒是意外之得了。
到三日上,小鸾方大好了,先前拒的宾客忙来探病。
李存更是亟不可待,先前他还在家中时,一听小鸾病了,便如失了半魂,好容易近前侍候的丫鬟劝过来了,要来探病,却不让,只说是家中小姐要静养,见不得外人。
如此蹉跎数日,更兼自己也着急冒火,口舌生疮,请了大夫,只说是急火攻心,不过烫两壶黄连汁子,再干干净净饿两顿便罢,直到今日,方才禀了韩老太太,叫放出来。
双玉皆是笑得不行,他哪里在乎,拾掇了自己便叫人套车来看小鸾,韩氏直笑骂:“这像什么样子?还不带了你姐妹去,那有男子去探姑娘闺房的。”遂叫双玉一起去。
才到了康平坊,还未进那谢府门巷,便有车马拦路,更兼持刀壮汉把持路口,虽有邻里好奇,却只敢开了门缝偷窥,外头只有秋风穿巷,原来是陆榕也来探病,他是多事之身,从不敢不带人出门。这边是他寻常的阵仗。
小鸾虽好了,众人却并不让她下床,硬按着她要将养些许时候。
这日咏卉正好家去,小鸾一时乏味,正斜歪在榻上闲瞧书,并不注意外头动静。
陆榕进来时,她只以为是夏氏来送药,口中道:“妈妈,把那药碗放一放吧,太烫了。”眼睛只盯着书看,半分也没分得注意给来人。
夏氏朝陆榕一摊手,又指了指小鸾,陆榕领会,便接过她手上的五方攒心捧福食盒,夏氏道了个万福,方退下。
便听陆榕道:“你瞧我是谁?便叫妈妈。”
小鸾一听这声儿,便辨得出来人,蹙眉抬头,见陆榕提着个食盒,诧异道:“怎么是你?”方把书搁在榻上。
陆榕瞥了眼,是《诗经》,上前去,将食盒放在面前的一张梅花形制的彩雕漆几上,又捧出一碗药来,与小鸾。
小鸾一见那黑汤,脸就泛苦,这些日子来,旁的没用几口,这苦汁却是尝尽。可那陆榕实在没眼色,还一味的把那青瓷玉碗朝她面前送,小鸾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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