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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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德瓦的游乐园早上九点开园，但是因为林夕然和苏青云两个人准备做轮渡去游乐场，所以在这一天早早地就起床准备出发了。

苏青云难得地穿上了除了西服和白大褂以外的衣服，毕竟是天生的衣架子，穿着普通的白色印花t恤也很好看，露出了平常都遮盖在长袖之下的干净利落的手臂，隐隐还能看见整个人姣好的轮廓。

苏青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了一下刚刚剃完胡须的下巴，满意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等着林夕然准备好。

林夕然准备的就比苏青云多得多了，他知道苏青云本身没有多少工资，现在刚出狼窝又入虎穴，一切都要精打细算——

林夕然为了做一个像苏青云那样的普通人，已经很久没有由着自己的性子去花钱了，这让他不由得打起了给苏青云送钱的念头:等把苏青云救出那个传销公司，他就假装给苏青云买彩票中奖了吧，到时候就能开开心心地花钱了。

林夕然也没有过缺钱的时候，自然不知道普通人是怎么分配自己的钱的，于是什么地方都收得很紧，就连平时去超市买菜，都要仔细斟酌着买。

林夕然准备好背包背包之后朝着沙发上的苏青云说道:“走吧。”

“好。”

“你今天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啊。”

林夕然看见苏青云变了一个装扮，不再是一个老学究的样子了，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嗯？我之前看起来，不年轻么？”

苏青云难得跟林夕然开起了玩笑，他心里还有些忐忑，不知道他和林夕然是不是真的到了可以互相开玩笑的朋友的程度——

不过两个人都是一起去游乐场的交情了……

苏青云想到这一茬，脸一红，伸手去拿林夕然身上的包:“我来背吧。”

“好啊。”

林夕然也不客气，但偏偏这样的不客气让苏青云更欢喜了。

出行自然是公共交通工具为主，科德瓦中心横亘着一条大河，所以会有公共轮渡，苏青云长在内陆，这还是第一次坐船，兴奋得不得了。

像是这样的公共轮渡，运行速度自然要比坐公交车之类的陆路工具要慢些，但是就像是孩子向往游乐场一样，没有坐过轮渡的普通人自然也拒绝不了坐船观赏科德瓦风光的诱惑。

轮渡就像是一把剪子，划开被风吹得有些褶皱的水面，坐在窗边的苏青云开了窗，风从窗口悠悠地吹进来，别有一番滋味。

“对了，青云，我好奇一件事情很久了。”

林夕然坐在苏青云旁边的座位上，上下左右把苏青云观察了个遍，“你到底几岁了？我不会还比你大吧？”

“我二十三，怎么，不太明显吗？”

“原来也就大了三岁嘛，平常不怎么笑，总感觉有些故少年老成的样子，还以为你二十七八岁呢。”

林夕然默默地将苏青云的年龄记在心里，“背井离乡来到科德瓦——科德瓦毕竟没有家乡好，我们图些什么呢？”

林夕然淡淡地问，他并没有发现自己其实因为太过于信任苏青云，而使得他问的时候，不可避免地带上了自己的主观情绪，有些失落。

苏青云知道林夕然同样也是背井离乡来到科德瓦，也许他在逃避什么，也许他在外一个人撑得已经摇摇欲坠了，这就是飘来飘去的普通人。

而他不一样，帝国需要他在科德瓦研究所做前线的情报搜集工，虽然期间还夹杂着非常多的人想将他调离帝国中心研究的私心，但是他来科德瓦，也确确实实是因为他被国家需要。

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誓言，忠于国家，忠于人民，永不背叛，国家需要他当发动机的时候，他就是发动机，国家需要他当螺丝钉的时候，他就是螺丝钉。

“我是被人需要的，所以我来了。”

苏青云看着林夕然柔软的头发说。

他不敢看着面前的人的眼睛，怕自己透露出的那种复杂的情感会吓到这些随波逐流的普通人。

苏青云的眼里难得展现出了这么多东西，这样强烈的情感竟然也隐隐地激发起了林夕然的共鸣——

我是被人需要的，所以我来了。

国家需要我，盛世中的人民需要我，我要成为最锋利的刀，砍向帝国那是不是就伸出来试探的恶魔的爪牙！

两个人不知道突然被什么给同时鼓舞了，相视一笑。

但是这样的鼓舞也带来了隐忧，苏青云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因为自己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一定要靠欺骗林夕然才能跟他在一起的话……

林夕然也是责任。

国家也是责任。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真的要选择对自己的未来另一半隐瞒吗？

苏青云感受着窗外吹来的河风，一时间有些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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