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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拐过屏风，他忍不住回转过身体去看姜太子。
依照前朝画圣的千里江山图而绣成的布帛屏风隐住他的半边脸，正殿的门只开了半扇，光线影影绰绰。
姜睨立在窗户边，最耀眼的光芒笼罩着她。
小苏的身影在黑暗中，眼中倒映着高贵的太子殿下。
犹如被刺到般，他眼神闪烁，赶忙移开了视线走出去。
“唔——”他束起手指，示意拎着空食盒准备离开的侍从。
“给我。”他接过食盒挥退了他们，而后小心翼翼地端起几盘还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菜放到盒子里。
小苏身形高大，他往殿门口一站，立即遮住了一部分照射在摆了几个彩釉瓷盘的小塌上的光线。
他跨过刷了新漆的门槛，消失在门边，光线骤然明亮，镀在小塌上放着的几盘精致的点心上。
*
姜垣刚刚批完奏折，还未用过饭。
他步履匆匆，踏出御书房。
齐胜立即跟上来，齐公公一个眼色，身后一个个捧着食盅，盖了盖儿的碟盘的侍从们立时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
姜垣走过红墙青瓦的绿庐宫群，穿过数十丈的弯曲回廊，拾级而上跃过靠近武定门的三出阙，穿过一片姹紫嫣红的鹿园与小含山。
他刚从一片海棠花树丛里拐过来，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犹如塞北蛮牛一般的小苏。
他从东宫小花园的垂花门里走出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精美贵气的食盒。
那食盒上刻着个御字，乃姜睨的专有。
小苏立马捧着沉甸甸的食盒，膝盖一弯，跪在地上。
姜垣阴鸷的双瞳一缩，扫了眼没有撕掉贴条的盒子。
“是太子赏你的？”
“是。”
姜垣的声音冷的掉渣“膳房是饿着你了还是怎的，你要到太子那里去讨食？！”
小苏头埋得更低了。
“陛下，我回来后听见殿下要召见我，立马就赶去了，殿下有吩咐，奴才不敢怠慢。”他说完，小心地放下食盒，将夹在腋下的画筒举过头顶。
“殿下吩咐给高禧大人的。”
姜垣拿起画筒拆开，他抽出一卷画纸缓缓展开。
身后的仆从们皆低着头。
米白的宣纸上俨然是一张渝州的地图，上面有几处做了些标记，旁边还写了一大段字，确为他的晲儿的笔迹。
姜垣快速扫了一眼，便卷起宣纸递还给他。
“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只管做什么，如果不想成为上一个小苏，别的心思，我劝你一丝一毫都不要有。”
小苏温顺地垂着眼眸。
姜垣龇了龇牙，一把掐住小苏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来。
那张充满野性的脸庞是极不符合当下的审美的。
如此丑陋的面容。
姜垣看着这张脸，心里嗤笑，我在做什么？不过是一个丑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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