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缘

沈灵隽蹙眉刚打算起身，那人转头又走了，沈灵隽又坐下看着那人身影，手指在桌子上点点点，若有所思。

纪清荷看着铺子里生意不错，前几日的不快也烟消云散。

她抬头看向对面的二楼，正好对上沈灵隽视线，她点个头微笑示意又回去忙活自己事情。

今日铺子里格外热闹，进进出出有男有女，男子拿着满意的颜料离开，陪同而来的女子则进这新开的颜料铺子逛逛。

遇到满意的上前试试，询问好价钱也会买上一买，最后男男女女满载而归。

胭脂铺子同样推出会员制度和试用装，只是这会员制稍稍有些不同，胭脂和口脂除了要卖的，会单独拿出一份放在外面给姑娘们试用。

这些漂亮的胭脂和口脂分为两排，颜色由浅入深依次排开。

也是纪清荷废了好大一番功夫，除了自己做还请人现做的。

有些贪便宜的大娘会过来光试不买，剜了好大一块下去，浪费许多，不过这些不比吃的，太多抹在脸上红彤彤的怪吓人的。

大娘只能撇撇嘴少抹些，因着纸金贵不似现代那般涂涂抹抹后用纸巾擦干那么方便，这边是提供有些沾湿的细布。

不到半日，原先洁白的细布上面便被试用的女子抹的红红腻腻，有些有洁癖的姑娘索性不去动那细布。

当然有些官宦人家小姐本来用的胭脂水粉是玉脂斋的，对于纪清荷铺子里的这些也只是好奇看看，没想到来了便被这些吸引了。

这些口脂有些是用粉嫩的桃花花瓣或玫瑰这些花瓣制成，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顾家姐妹俩难得也出现在纪氏颜料铺子门口。

本来顾雨薇想着颜料用差不多正好逛逛颜料铺子，她先去了原先铺子，那边重新开业客流量明显比这边小，加上在那边的郭艺推荐让到这边来逛一下，顾雨柔不服气嚷嚷着要来见识一番。

姐妹二人今日顾雨薇身着素白襦裙，外罩月白银丝绣花褂，走动时那银绣花边若隐若现，元宝髻上插精致金钗。

不光是纪清荷，铺内其他女子看到她略施粉黛的模样都忍不住侧目，顾雨薇走进纪清荷似乎都飘来一丝香风。

顾雨柔见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家姐姐身上，有种与荣有焉的感觉，停停胸脯扬起脑袋。

纪清荷看向顾雨柔这位也是个美人，只是在姐姐的衬托下有些逊色。

“看什么看，我们听说你开了颜料铺子又开了胭脂铺子？”

纪清荷也不知这位为何对自己升起莫名敌意，还是笑着开口介绍。

顾雨柔斜眼扫视铺内众女子，蹙眉冷哼，来的都是些平民女子。

她上前又看了几眼纪清荷做得胭脂口脂:“呵，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就这些贫民女子用用，比起玉脂斋差的远了。”

玉脂斋的胭脂粉料用得都是上乘的料子，珍珠粉和螺子黛那些，价钱昂贵，纪清荷自是无法同这些百年老店相比。

她开得这个脂粉铺子却是比较平价，且连布料都是简单草木染，主打亲民。

也许旁人会诧异，为何在昂贵的颜料铺子旁开一间廉价铺子。

纪清荷主打的还是推崇她的颜料，这些胭脂布料看似便宜，可一旦男子带妻子过来买了昂贵的颜料，出于大男人心理或者其他心理会顺道给妻子带份颜料或布料，为扯平甚至会多买，以满足女子对男子那种狂妄自大的满足感。

这些纪清荷自不会对旁人解释。

楼上的沈灵隽观察许久，他倒是没想到这顾家姐妹俩再次上纪清荷的铺子，顾雨薇他倒不担心，就是担心这顾雨柔会惹事。

纪清荷面对顾雨柔的嘲讽只淡淡道:“不管贫民女子还是贵女都有追求美的自由。”

方才顾雨柔的话本就惹得那些女子心中不满，如今纪清荷的这番话抚平了她们心中的不安。

凭什么穷苦人家女子就没资格打扮自己，稍微攒攒还是买得起的。

顾雨薇见铺内众人看来不满的眼神淡淡笑着，让纪清荷给她介绍新的颜料，那些女子有些只能讪讪离开。

顾雨柔还想找事，被自家姐姐一个眼神按耐住，只得作罢。

离开铺子内，顾雨柔愤愤不平道:“姐姐，若非你方才拦着我，我定要给那丫头好看。”

顾雨薇柔柔叹口气，拉着自家妹妹的手，点点她的额心:“我都不知你为何总针对人家，以后那样的话切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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