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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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儿的舅母余王氏听见这个令人胆寒的声音之后，心头瞬间就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这声音听起来分明就是粗粝的男声，可是话语里“舅母”二字一清二楚，难道是那丧门星的夫家找上门了？

不应该啊，那丧门星小小年纪就被她卖到那种地方去了，怎么可能找得到夫家？难道是傍上什么权贵富绅做小了？

余春芽到底年纪小些，心中没有那么深的城府，眼下见自家被人找上门来，吓得惊慌不已：“娘，不会是那丧门星回来了吧？我……我怎么办啊？”

“把嘴给我闭紧了，找上门来又怎样？我们家周围可是有明教弟子看护把守的，就算真是那小丧门星带人找回来了，我们死不承认她也没有证据，明教不会不管我们死活的。”

余王氏瞪了一眼这个不成气候的女儿，怕她无能坏了大事，低喝道：“倒是你，明教的那位大人最近可是就在龙兴，你要是再管不好这张嘴，被明教的人发现了身份，我们全家都要遭殃！”

余春芽吓得连忙点头，保证自己不乱开口，余王氏这才放下心来，打算去门外看看情况，还没踏出门槛就想到一件事情，问道：“那丧门星的铜锁你还带着没？”

“带着呢，带着呢，您不是不让我丢掉吗，我一直都没敢摘过。”

“没摘就好，这么多年了，多谢你为我保管了。”

就在她们两个慌忙应对的时候，那粗粝的声音再次回响在厅中，芷若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内门前。

余王氏只见为首的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带着鬼面虽然似有腿疾，但一身阴寒，气场之强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身后跟着的两个姑娘一个抱琴，一个拿着一把颜色偏浅的长剑，竟然谁都没有去推那木制轮椅，那轮椅竟仿佛自己在向前行进。

余王氏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了一句，这几人怕是武林中人。

“几位大侠，我们只是普通农家，你们是不是走错了？”

芷若也不卖关子，抬手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一张倾国美人面，这下任谁见了也不会在误以为她是个男人了：“十几年未见，舅母别来无恙啊。”

“你……”余王氏盯着芷若的脸看了好半晌，这才依稀看出些往日的影子，额上瞬间冒出些许冷汗，艰难的吐出两个字：“是你！”

“舅母好眼力，既然认出来了，我也不多赘言，只问你几个问题。”

芷若回身，不急不缓的接过了小莺手中的绿腰放在膝上。

“舅母当年在我舅舅离世前就与明教龙兴李副坛主有染，你认不认？”

余王氏听了这话心里先是一慌，随后又是一喜，慌得是不知这些陈年旧事怎么会被这个小丧门星知道，喜的是她知道李河派了人在她家周围护卫的，此时听她随意污蔑他们教中大人，必不会袖手旁观。

“这位姑娘，如今跑到我家里来，口口声声叫我舅母，还辱我名声，我看是得了失心疯了，我只有雁儿一个侄女，如今在我身边呢，你又是哪位啊？”

芷若只是颇感无趣的微微扯动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眼睛斜着向上瞟了几眼余春芽，就看到她像见了鬼一样惊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哦，也有可能是不敢说，毕竟她现在可是个聋哑的孤女呢。

芷若抚摸琴弦的手指“不小心”在抬手时轻轻勾了一下，发出一声细小的颤鸣和破空声，对面的余王氏却好比被什么硬物击中了左膝盖和腿骨，立时单膝跪了下去。

“哎呦——”余王氏吃痛的惊叫了一声，还不等骂出什么难听的就被芷若身后的春蚕先声夺人。

“我们宫主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问你认还是不认，让你说那么多了吗？”

余王氏恨恨道：“你们这是恃强凌弱，欺人太甚！不要以为你们会点功夫就敢在我们余家耀武扬威了，我可告诉你，整个京台甚至是龙兴，谁不知道我们余家是明教护着的。”

芷若似乎是惊诧于余王氏厚颜无耻的程度，忍不住又用腹语道：“一别数年，舅母不但靠着明教住上了青砖瓦房，连文学造诣似乎也提升了不少，看来与富户比邻而居还是有不少好处的，连舅母这等黑心烂肺之辈也成了上等人了。”

芷若微微笑了一下，艳绝的容光几乎可以将这间小院照亮，语气里都带着笑意，又因为腹语太过粗嘎显得有几分诡异：“明教啊……”

“呵，明教！”

芷若话锋骤然一变，低喝一声，音调之中都能结出冰碴：“你也有脸提明教二字，你们有今日靠的是谁？不怕我父母泉下有知找你索命吗？”

“铮——”的一声不绝如缕，原来是芷若满含戾气的一拨弦，内力所成的音浪如有实质，直击余王氏的另一条腿，余王氏瞬间双膝跪地伏倒在她身前，因为受了重击还吐出一口鲜血。

“你！咳咳——”余王氏跪倒在地上，看着芷若的动终于感觉到了恐惧的滋味，一旁的余春芽也装不下去，跑到余王氏身边一边害怕，一边狼狈地抽泣起来。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在余王氏的瞪视之下咽了回去。

“指望周围守卫的明教子弟来救你？还是省省吧。”

春蚕见余王氏竟然还死撑着假雁儿的谎言不肯松口，冷哼一声，拍了两下掌，倏忽间周围的墙头上就出现了一组身着白色劲装、头发高高束起的弩手，正是九天九部的弩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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