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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对视
陈江野脚受了伤，连着好几天都没出去。
辛月天天都看见他坐在隔壁阳台上，拿着笔在平板上不知是画着还是写着什么。
每个傍晚，陈江野看见她回家了，就会折个纸飞机飞过来，让她来给他上药。
最开始，陈江野还会在纸飞机上写两个字，后来一个字儿都没写了。看到纸飞机，辛月就去王婶家给他上药。
陈江野现在身上的伤都结痂了，淤青也散得差不多，只有后背肩胛处那一块儿的淤青颜色还比较重，其他地方都是淡淡的青色。
他后背棘突清晰，肌理也起伏明显，覆上这淡淡的青色，像极了水墨丹青绘就的山水画，有种介于破碎感与力量感之间的极致张力。
矛盾，但不失美感，像他这个人一样。
“喷完了。”
辛月把气雾剂盖子盖上：“我回去了。”
“等会儿。”陈江野转过身来。
果然……
辛月：“你又不是什么男的。”
“不会连明天的都没有了吧？”
回到家，辛月正要跟辛隆说陈江野等会儿要过来吃饭，却忽然想起她都还没跟他说陈江野救了她的事。
陈江野“嗯”了声。
辛月也是神色一滞。
答应了他，辛月就准备走了，但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转过头来看向他，问：“你腿好了？”
王婶和刘叔都很勤快，一般都要在地里呆到天黑才回，辛月这几天来给陈江野上药都没再碰到王婶，辛月也不太想再碰到她，她懒得解释。
陈江野没有立马接话，也不知道想着什么，眼睛微垂着，眼里的光牢牢落在辛月身上。
陈江野唇边的弧度瞬间敛了下去。
陈江野挑起半边眉毛，“很对。”
“行，那我先回去给我爸烧锅了，等会儿叫你。”
“行。”
陈江野活动了下脚关节：“能走。”
辛月一脸茫然：“我说得不对？”
辛月笑了笑，彻底没什么顾忌了，大大方方地跟他说：“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来我家吃饭，我爸厨艺还不错，村里有谁办宴都是请我爸去做的饭。”
辛月听他这话，像是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儿又戳他肺管子了。
陈江野说这话时表情十分无所谓，但说完，却愣了一下。
陈江野：“那就后天。”
过了会儿他才开口：“你爸不介意？”
陈江野眉毛又挑高了一分，盯了她半晌后说∶
“来。”
辛月还以为他是觉得农村人都像王婶家那么抠门儿，耸耸肩道：“就多添一个碗而已，我家还没那么穷。”
“干嘛？”
刚好这时候，隔壁庡传来辛隆的声音：
“辛月，你人呢？”
“明天跟我去街上买东西。”
听完，陈江野表情也没怎么缓和，好像还更不爽了一些。
“明天不行，明天我爸要去打农药，我得给他守机器。”
辛月猜他是要去街上买吃的，遂又问道：“是没吃的了？”
“反正就吃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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