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0：代价与真相

林小野在剧痛中苏醒。

他躺在一张硬板床上，胸口缠满浸血的绷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刀子在内脏里搅动。窗外透进的光线刺得眼睛生疼，隐约能听见远处弟子练剑的呼喝声。

"醒了？"

沙哑的声音从角落传来。林小野艰难转头，看见玄霄的虚影倚在墙边——魔神的黑袍比任何时候都要凝实，甚至能看清衣襟上暗绣的龙纹，但那张俊美如妖的面容却苍白得近乎透明。

"唐小柔呢？"

林小野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他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逼得跌回床榻。

玄霄没有回答，只是抬手轻点。一滴暗金色的血珠从指尖渗出，悬浮到林小野眉心处。

"别动。"

血珠没入皮肤的刹那，无数画面在林小野脑海中炸开——

他看到自己昏迷后，叶清雪抱着唐小柔走向后山禁地；

看到冰棺重新沉入血池，棺盖缝隙中伸出一只冰蓝色的手，轻轻抚过唐小柔的额头；

最震撼的是最后一段画面：玄霄站在镇魔渊边缘，将半截噬魂幡杆投入深渊，而深渊底部......传来锁链挣动的巨响！

"这是......"

"代价。"玄霄收回手，声音冷得像冰，"你强行催动饕餮血脉，五脏俱损。那丫头更糟——她本就是魔尊准备的容器，如今又吸收了噬魂幡的怨气。"

林小野的指甲掐进掌心："她还活着？"

"活着，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玄霄衣袖一挥，空气中浮现出水镜般的画面。镜中的唐小柔躺在冰棺旁的石台上，右眼漆黑如墨，左眼冰蓝似霜，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周身流转。最诡异的是她的胸口——皮肤下隐约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活物。

"冰魄珠与魔种在她体内达成了微妙的平衡。"玄霄眯起眼睛，"这种状态......本尊也是第一次见。"

林小野死死盯着水镜。画面中的唐小柔突然转头，仿佛能穿透时空般直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个陌生的微笑。

那不是唐小柔会有的表情。

"多久......"林小野嗓子发紧，"多久能恢复？"

"恢复？"玄霄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以为这是什么？皮肉伤？"魔神突然俯身，血瞳逼视着他，"那丫头的魂魄已经和噬魂幡里的怨灵、冰魄珠里的剑意彻底融合。现在的她，既是唐小柔，也是叶冰璃的一缕分神，更是魔尊培育了十八年的容器！"

床板"咔嚓"一声被林小野捏碎。

"有办法分离吗？"

玄霄直起身，黑袍无风自动："有。"

这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进混沌。林小野猛地抬头，却听魔神继续道："集齐三样东西——完整的弑渊剑、活着的龙族心头血，以及......"

"以及什么？"

"初代天帝的遗骨。"

林小野的表情凝固了。前两样虽然难找，但至少知道去向。可初代天帝？那都是五千年前的传说了！

"为什么需要这个？"

玄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因为当年封印魔尊的，正是那位天帝。而他的遗骨......"魔神的目光投向窗外，"就埋在黄泉路入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

林小野强撑着去开门，却见胖婶端着药碗站在外面，圆脸上满是忧虑："小子，刑堂来人了，说要问话。"

她身后，三名铁面道人静立如松。最前面那人掀开面具一角——是墨阳子！老人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悄悄比了个手势：掌心向上，三指内扣。

这是......器宗秘传的"暂避锋芒"手势！

"林小野。"墨阳子故意提高音量，"奉掌门令，带你去问话。"

玄霄的虚影突然紧绷："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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