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哮天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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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方知万事皆空，浮华泡影如幻似梦。

天刚亮，杨婵便欢快往杨戬房间的方向走去，自得知杨家将有大难后，杨婵受云花教导已将近两月，光是一味学习自然不够，于是今日将由杨戬带她外出实践。

刚出拐角，看到檐廊下的身影，杨婵微扬的嘴角一顿，一时间愣在原地。

清晨的暖阳下，一身白衣的少年卓然侧立，墨色长发于脑后如瀑流泻，额前留着短短两缕，遮住光洁额头，他眺望着那缓慢爬上山头的朝阳，纤长的睫羽弧度优美如同幻蝶羽翼。

少年伸出手，五指微张着，仿若想要捧住那尚微薄的阳光，纤长的手指根根莹润，没有一般男孩子宽大的骨节，也没有女孩子如水的柔弱，阳光逗留在他指尖，调皮的从指缝穿过，让那指尖泛上如破碎琉璃般的透明。

似是感受到动静，他偏过头来，霞光将半块天空浸染成火热的橘红，也让少年白皙的面庞如同染上红霞，于眼角眉尾勾勒罕见艳色，惯常淡漠的黑眸都仿佛带上深情。

“三妹。”

他微启薄唇道，声音温暖，柔和了清晨还未来得及被朝阳温暖的清风，也让那股暖风直流进心底。

杨婵看着眼前的少年，好似听到了自己心底的震颤，她一直为拥有这般出色的哥哥而骄傲。

现在，那道淡定疏离静立的身影仿佛与这方庭院格格不入，身边弥漫的气息并不沉重，相反十分宁静，但是，对方明明站在天底之下，脚踏地面，沾着尘俗，却仿佛天外之人，将天地冷眼俯视着，带着漫不经心的优雅与从容，好似别无留恋……

杨婵压下心中那转瞬即逝的莫名慌乱，重新扬起笑容，蹦跳着跑了过去，紧紧挽上对方的手臂，“二哥！”

少年的身形未有成年人的高大，身姿虽修长，却足够瘦削，整洁的衣袍也裹不住那若隐若现的骨感，摸上去更能清晰感触，无论是面庞还是体格，轮廓都带着稚嫩，单薄而脆弱。

两人依偎的影子被阳光拉长扯到屋内，杨婵在微低头的瞬间抿着唇角，多么希望有一天，她也能替二哥分担一些烦恼。

今日的杨婵一身浅绿长裙，青丝在脑后半挽用同色发带绑着，簪了两朵珠花，清纯可人。

低眸看到杨婵笑靥如花的脸，杨戬眼中一抹复杂飞速掠过，快得让杨婵以为是阳光落在杨戬眸中折射出来的光芒，唇角微勾的弧度，“走吧。”

点头的杨婵跟着杨戬好奇的问，“二哥，你要带我去哪儿？不先用早膳吗？”

“出去再吃吧，带你去南江粥铺。”

杨婵眼睛一亮，欢呼地跳跃，“好耶，我最喜欢那家的粥了，二哥对我最好了。”

在人前，杨婵是恬静知礼的大家小姐，但在杨戬面前，她从不吝啬自己小女孩的跳脱一面，若能因这而逗笑一下二哥，那是再值得不过了。

杨戬勾唇笑笑，不置可否，继续带着杨婵提步走。

杨戬的衣服上带了点暖阳的味道，让杨婵忍不住蹭了蹭，“二哥。”

杨戬目不斜视，一手背在身后，笔挺的背脊似竹如松，每走一步都给人一种宁折不弯的错觉来，“什么事？”

“这几日二哥是在忙什么吗？感觉都看不到二哥的影子呢，敖烈没走之前每天都在问你。”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杨戬若无其事的随口应道，很快转移了话题，“倒是你，跟母亲学了这么久，法术练得如何了？”

既然杨戬不想多说，杨婵也不再多问，闻言不好意思的低了头，“额……还好吧，母亲所教导的，我都能很快学会，她说我天赋挺好的。”

看着杨婵想要表扬又刻意隐忍，目光偷偷看他的小表情，杨戬也没吝啬自己的夸奖，“母亲一向标准高，她说好，那你就是很好了。”

杨婵笑颜立绽，一脸理所当然的抬了抬下巴，“那自然是不能跟二哥相比的，我二哥才是最厉害的。”

两人脚程不慢，出了杨府，走了段时间，很快便到了南江粥铺，在这里，意料之外的碰到了刘义，杨家兄妹没什么反应，倒是刘义，看到杨戬后愣了愣。

因为附近有刘家一处铺子，能在这里碰到刘义，还算合乎情理。

杨戬所不知道的是，自那日与刘义摊牌后，刘义回家便遭受了父母的又一次相亲，因为沾亲带故的关系，连人家姑娘都打着参观拜访的名义直接带进了家门。

刘义心中正因杨戬的拒绝而痛苦非常，实在无法再强颜欢笑下去，干脆向刘父刘母直言自己不喜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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